针灸学堂 发表于 2022-4-4 10:33:14

第十三节 黄石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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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节黄石屏
一、 生平与著作

黄石屏(186—1917年),又名灿(一说讳灿),原籍江西省清江县程坊。“父立山公,官山东。同治初,屏随父在任所,14岁遇一僧人,授以针灸术,尽得其传”。后曾为南通张嗇翁针愈阳痿生子,医名鹊起。光绪二十八年,悬壶于扬州,应诊于沪宁间,声誉日隆,(见1950年7期上海《新中医药》载石屏弟子合肥名医方慎愈“金针大师黄石屏先生小传”)。除方氏是其嫡传弟子外,侄孙黄翼昌、从孙黄岁松、侄曾孙黄伯康、故人子湘江魏庭兰(一作南)等也得其传。黄氏晚年撰《针灸诠述》,原为手抄本,全书不足万字,现由其故乡赵连仁医师刊印,似是未竟之作,也许原稿有所散佚,不得而知。

黄氏针技精湛, 驰誉国内外,颇得当时农商总长、南通张謇(季直)赏识,张氏曾亲为《针灸诠述》写了弁言,谓“有觇而求者,无不应手奏效。尝为余疗湿痹,今其技益神”。“民国”三年,謇力荐黄氏为袁世凯治头痛,方慎盒在所撰《金针秘传》一书中,记述了他跟随老师进京为袁针百会、风池、风府等治病经过,并称针后袁氏“称奇不置”。其次,福建谢叔元也在为《针灸诠述》写的“黄石屏先生医德序”中称黄氏“ 到闽不及旬日,经先生针者多至四百余人。以余目击,许者聪,味者明,偻者直,寒者驰,干咳久店(即久疟)者,立愈而安平。疾痛之调曾不旋题,最于吾国医学生色”。非自称患痰湿证5年,历经中外多种医药无少效,而经黄氏“连针三次,诸苦尽释”。此外,黄氏还为不少外国人治病,如针治英商李那路罢兰、德国妇人黛利丝、意大利人雪罗、法国人毗亚那....的痿覽、赘疣等疑难病症获效,赢得了交口称神。当时上海等地报刊,频频报道,表明其针技不凡。

二、学说与贡献

(一)“针灸相得益彰”说

唐代医家孙思邈早已指出“其有须针者,则针刺以补泻之;不宜针者,直尔灸之”和“针而不灸、灸而不针,皆非良医"的观点。黄氏在“针灸说”中也对此做了发挥,提出了“针灸相得益彰”论,谓“患伏于血脉筋骨之间,非緹俳不能立解;邪郁于腠理膏肓之际,非熨灼不能速宜”。并举历代医家治验,论证了“针理玄微....灸功邃奥”,如扁鹊起虢太子之尸厥、华佗治魏武帝头风、张文仲治唐高宗头痛、徐文伯下妇人之死胎、甄权医成君绰之颔肿等,认为莫非用针之功;神阙灸而徐平仲之风愈,气海灸而郑义宗之虚脱定,中脘、章门灸而张相国之腹疾去等,又表明“前代沉疴,往往多以灸疗”奏效,故施灸也有它的适应范围而不可偏废。事实反复证明,针灸之法,各有所长,各有优势,临床能最大限度发挥各自特长,必要时双管齐下,以提高疗效的认识,得到了后世医家的认同。

(二)“取穴宜识变通”说

“咳证”一 节谓 “取穴宜识变通”,是黄氏穴法学说的精髓。黄氏的穴法变通说,指取穴原则可以变通,例如,其引述《素问.咳论》的用穴治疗原则“治脏者治其输( 此指五输穴中的输穴),治腑者治其合”后,又在“痹证”-节论治痹证时,则认为可以反其说而用之,谓“治痹者,脏取合而腑取输”。因咳证与痹证均有五脏六腑辨证,如同属肺经受病,是咳则取肺经五输穴中之输穴太渊,是痹则取肺经五输穴中的合穴尺泽;同属大肠经受病,是咳则取大肠经五输穴中合穴曲池,是痹则取大肠经五输穴中之输穴三间。余类推。对于为何要如此应用,黄氏未作进一步 论述,但他能提出不同的新见解也很可贵。

黄氏穴法变通说之二,是指具体用穴还可变通而不必固守原有理论,例如其风咳取膈俞、玉堂....寒咳取气舍、气户、腹结、....咳取聚泉、紫宫、浮...湿咳取扶突、厥阴俞、周荣、华盖....热咳取璇玑、步...干咳取然谷、大...与常规用穴不同。又如治痹,其皮痹取京门、列缺....肌痹取阳关、附.....痹取白环俞、大杼、不....脉痹取下膠、涌....骨痹用青灵、极......般所用有异。还有中风用穴,如暴暗用天鼎、扶突、天窗、灵道..日喝用通谷、大敦、天牖、.邪...也自出机好,不乏特色。

(三)“萃全力于指”说

张謇在“弁言”中引黄氏语云:“吾始习少林运气有年,萃全力于指,然后审证辨穴,金针乃可得而度也。”又据“针灸说”云“制金针易,用金针贵有精力以运之”,说明黄氏对运针指力的重视。《健康报》 “霍元甲与神针黄”一文,也述及黄氏运针“聚精会神”提起全身力量、贯注于针尖上的“运针贯于气功”情景,并对他独具一格的 “练针法”做了细致的描经“先用竹签散粉壁上的诸多红圆,到每最么中时,蓬新缩小圈之直轻。真至由图交流艺联般的小点为止。同时改竹签为针,再改用金针,做到针人墙面过寸多深,而不弯不断,再每撒必中,则指力训练告成”。练习付刺手法指力能达此地步,难怪黄氏所用之金针虽然很牧而缺之弹性,操作难度更大,但能运用自如,其指力熟练程度,可谓达到炉火纯青了,故亲自受针或目睹黄氏施术的谢叔元也表示了由衷赞叹,谓“手之所下,气随以行,病者毫不觉苦,疾乃速去。天下手技之神,无与比妙焉”。

(四)“金针三善”“药灸三益”说

黄氏特别赏用金针与药灸,提出“金针三善”“药灸三益”说。1985 年10月江西清江编辑出版的《药都风情》中所载“神针黄石屏”与“霍元甲与神针黄”中均谓黄氏喜用纤细的长毫针,长度4寸到尺余不等,可缠于指,类似今日习用的芒针。其制针原材料为赤金,与一般用钢、银、合金制成的针灸针不同,谢叔元谓“惟黄圣用石,少林用铁,而先生则以金针度世”。《针灸说》也称:“顾铁之本质太粗,而针以炼精金为贵....金计之善有三,性纯而人肉无毒,-善也; 质软而中窍无苦,二善也;体韧而经年无折, 三善也。”无毒、无苦、无折,即黄氏所称的“ 金针三善”。不过此说仍需验证。

药灸,即于艾绒中掺人各种芳香类中草药用以点燃施灸法,其所用中药当不外盛行于明清的“太乙神针”与“雷火神针”。黄氏力陈药灸之功,在《针灸说》中谓“艾之能力终薄,而灸以掺妙药为功.....药灸之益亦有三,培元可助兴奋力,一益也;宣滞可助疏通力,二益也:攻坚可助排泄力,三益......用药的灸亦难,贵用精力以透之.....”其助长兴奋、疏通、排泄的作用,也需通过科研来比较确认。

三、临床应用与学术影响

黄氏学说由于缺乏文献记录,故在学术界影响受限。但其针技之高超,对上层社会与国际社会的影响则是巨大的。为国家元首治病,尽管古已有之,如华佗、张文仲为帝王施针,史有前例:至于为外国人治病,虽也非他首开先河,元代已有邹庚为越南王治病的史实,然而像黄氏那样诊治外国人之众、涉及国家之广、震撼力度之大、媒体报道之多,则可谓前无古人了。黄氏生于中国国门大开的晚清时代,在那国人饱受屈辱、深感西方科技发达而妄自菲薄之际,黄氏凭借一枚小小的金针而使 “ 老外”不得不为它的神奇疗效而倾倒时,对国人而言无异注射了一针兴奋剂,为针灸走向世界奠定了基础。

黄氏的针灸学说,强调针灸互补、指力操作。他要求穴法手法精熟也有很大现实意义,《针灸说》谓:“穴法不极其精,譬掘泉无确定测量,盲指断难幸中;手法不极其熟,譬采矿无精良工,作劳贵每付(此处似有刊误)虚糜,针误。”表明了手法穴法有相辅相成作用。至于其用穴通变说,虽然前述原则与方法仍应继续探讨,但其提出的思路是十分正确的。他提示了输穴有着很大的发展空间,原有的输穴理论仍存在一定的局限,需要不断地推陈出新,甚至重新构建,故有重大理论与实践意义。

“金针”与“药灸”究竟临床意义如何,目前尚难定论。其制针材料强调采用赤金、黄金,并不排斥当前一-般采用钢或合金制成的针的应用。《医宗金鉴.刺灸心法要诀》崇尚马衔铁制针,提到“惟有金针更可嘉”,可见当时对“金针”评价很高。不同材质的针具是否有不同的适应范围,需要通过反复的科研实践求证。19 世纪欧洲已有人对金针、银针的特异性作用进行比较,做过初步探讨,但国内对这一课题研究尚属空白。《中国针灸》1983 年6期刊载“有关四川叶氏金针术”一文, 谓原成都中医学院的叶德明与其兄叶心清(当时在原北京中医研究院广安门医院工作)仍在应用,并称受之于黄氏弟子魏庭兰,可见“金针”在国内仍未失传。至于欧洲学者对“金件”的认识,据上海卫生出版社1956年11月出版的陶义训等编译的《针灸疗法国外文献集锦》中“十九世纪的针灸文献”一节译载法国《大众健康》(1857年第6期,105~109)中作者多尔克(Tuk. L)的文章称:曾治一左臂痛女性患者, 用埋针法“最初用铁针,但效力只能维持数小时,针起氧化以后效力即消失。用金针或银针,对镇痛效力可达数天,直至有化脓现象产生时才消失”。似说明金针、银针比铁针的止痛时间更长。又,该书“二十世纪的针灸文献”一节译载巴黎《医学世界》(1934 年第846期,656~660) 中原作者拉凡里(Warcel Laregne)“什么是中国的针术”一文称: “针是用金或银制成的。 在中国,最初用石,后来用铜,最后用各种不同的金属作为制针的原料。他们曾认为:红色的金属如金、铜是强壮的(补),白色光亮的金属如银、锌是消散的(泻)。铂、银是调节的。但.....能某些金属在某种情况下作用较优,依照粟理一意见, 这种区别是次要的。”看来欧洲学者对制针材料究竟以何种金属为佳,见解尚未一致。

其次是“药灸”一法,目前也有人提出质疑,例如,施灸是否一定要用艾叶? 艾中掺药是否真能提高疗效?中草药种类甚多,究竟何种疾病选何种药物为宜?药物在体表燃烧后,真能穿透皮肤进人体内发挥作用吗?可见存在诸多疑团,有待破解。

【思考题】

1.简述黄石屏的学说观点。

2.黄石屏的学说对今天的临床有什么意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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